とら姉

整件事的開端始於今早六點...

正當竊喜著再兩小時就可下班的我,
忽然聽到有人大喊"SI-03,Heart  rate  down!"
抽藥,打藥,Dopamin劑量往上調....一連串的動作發生...

40歲,男性,離婚,癌末患者,已簽署拒CPCR單,
看著無法恢復的心跳及血壓,
只好拿起電話聯絡家屬--患者的母親....
嗯???聯絡不上,沒辦法,只好通知昨日才剛開刀,尚在敝院住院,那僅有14歲的兒子...

兒子來了,看著躺在病床上毫無血色的父親,
"爸~~"這一聲,道盡千言萬語~~~
左手緩緩撫向男人面容,原本半睜的雙眼這才閉上...
原來~這張面容是如此安詳...

不久,男人的母親到場,
淒厲的哭聲,悲情的喊叫,都抵擋不了這錐心之痛!!!
白髮人送黑髮人,是如此的情何以堪~~

我逃避了!逃避同事及家屬的眼光,
因為,眼眶中的淚水,還只能打轉,不適合流下~~~
因為,我們還必須協助他們辦理出院~~~
因為,我們還必須還男人一副整潔而無眾多管路的軀體~~~
(所以我說:把癌末患者送到ICU的人都是天殺的該死!因為我們不僅剝奪了他和家人碩果僅存的相處時光,更替他帶來眾多額外不必要的痛苦!)

有多久,不曾被這樣的場景有所感觸而傷心落淚?
是繁重的工作麻痺了我們的情感?
還是繁瑣的事務封閉我們的感官?
抑或是...我們根本不曾感同身受過?
又或者...我們已學會以冷漠來委裝自己,來掩蓋原本那澎派的心?